朱嬷嬷也道:“这不就是金银铺购置头面首饰的那一套吗,画匠画出一本(běn )子图册来(lái ),看上去又精致花样又多,琳琅满目,不仅勾的人成套的买,还能保证是铺子里的匠(jiàng )人师傅们(men )能做出来的范围。倒真没人把这些往绣铺子里挪用。” 程舅舅悄声笑道:“不管是南(nán )巡, 还是采(cǎi )选各地,说句不好听的实在话,皆是皇家的银子填皇帝的窟窿罢了。甄家接驾四次,欠下几百(bǎi )万的亏空,那些接驾银子都是国库里出的,况且织造也是肥差里头数一数二的……上(shàng )皇好名,故而就是八、九品的小官儿都以向户部借银为荣,好来颂扬上皇体恤臣子、仁慈圣德(dé )之美誉。可当今不一样,严正简朴,不仅带头还过欠银,还主持追缴过欠款,向国库借贷之风(fēng )早就刹住(zhù )了,况且常有忧虑国库不丰之语流传出来。太祖皇帝和太上皇时候,是皇家的银子养(yǎng )肥了百官(guān ),可如今,怕是要掉个个,抠出这些仕宦之家的银子丰……” 说着,声音越发低沉,隐隐还有(yǒu )一丝颤抖:“况且你们细想封号,贤德妃……贤德妃!历朝历代,上至贵妃下到最末(mò )等的答应(yīng )选侍,若有封号,那封号皆为一字。当今的后宫位份上的,亦是如此。” 贾母笑道:“哎唷,我的二丫头这样的好脾性儿都忍不了,可见是可恶至极了。既这么着,四丫头怎么说(shuō ),回去那(nà )边住些时日,陪陪你侄儿媳妇?四丫头别怕,你若想去,我叫你嫂子亲自来接你,若(ruò )有一点儿(ér )做的不好,就撅回去。” 朱绣尚且不知这一瞬程舅舅想了这么些,她心道,不过是上(shàng )辈子习惯(guàn )了什么四件套、九件套的。这辈子每次看荣国府里布置屋子,都在库房里翻找好久,临时搭配(pèi )各色铺盖帐幔和围搭,麻烦的紧不说,有时候还弄得突兀难看,丫头们擎等着挨骂。若是有成(chéng )套搭配好的,省了多少事情呢。 说说笑笑,马车一时到了宁府二门,尤氏亲自来接。 这前一个(gè )还平常,各商家的大掌柜都有数儿,这时候比拼的不过是人脉、口舌和对买家主事者(zhě )的心性喜(xǐ )好的把握罢了。可后一则确实有几分新颖,倒解了他一个难题。 朱绣亲自捧茶给姆妈(mā )、舅舅,眼含疑惑。